【承花】砂

*代餐产物 


「我们做过最亲密的事不是脱掉上衣接吻 ,是在对方面前安静地掉眼泪。」



 

 

- - -

 

 

乔斯达一行人抵达巴基斯坦南部时,先后击退了十余名替身使者的攻击,高强度战斗与时刻紧绷的神经让众人倍感疲倦,所以那天他们最终在阿拉伯海的海岸线上安营扎寨。

 

但凡选在野外露营,除非在无人区的沙漠中央,或是在汪洋大海上漂泊,不然一定会有人来放哨防守,乔瑟夫的安排是两人共守一夜。花京院早就记住了自己守夜的日子,因此他甚至没有掏出睡袋,就自觉地坐在篝火的不远处开始放哨。

 

 

这里哪怕是十二月的夜晚也算不上冷,十几度的气温只有风吹过才有些许寒意,花京院的耳畔传来同伴们的鼻息声,远处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因此被模糊。黑暗中人对于孤寂的感知总会被放大,花京院在心中默数自己离家已三十天有余,但他不觉得孤独。

一阵清醒,一阵朦胧,虫鸣与柴火燃烧的声音搅在一起便是首天然的催眠曲。好在前夜很快过去,满月总是在后半夜从西方爬上漆黑的天空,面前的沙地因此落得一地素银。空条从帐篷中钻出身,花京院打趣他如此准时好似时钟,承太郎坐到他身边,往篝火里添了些木柴,我没睡,他老实交代道。

 

不给花京院多问的机会,承太郎接着说:“我习惯老头之前一人守一晚的安排,所以睡不着。”

 

“我明白了,下次换我守后半夜,这样问题就解决了。”花京院露出一个短暂的微笑,他注视着面前摇曳的火焰说。

 

“花京院。”可承太郎喊这句名字的语气并不好,有着拒绝这善解人意提议的意味在。

“你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。”他说。

 

花京院终于转头看向这边,他淡然地问:“什么意思?”

 

“……字面意思。”

 

 

 

“从离开日本起,我们打败了十一名替身使者,每当新的敌人出现,都会让我对于这场旅程有更清楚的认知。所以现在经历的每一天,我都把它当生命的最后一天对待。”

花京院没有管眼前承太郎的不满,他继续说了下去。

 

“我知道路上的风险,而且就算能平安到达开罗,等待着我们的也将是一场苦战,想必大家也都明白。”

“就像出发那天我说的,承太郎,多亏你让我清醒过来,因此我的生命为你所…”

 

“花京院。”承太郎再次了打断花京院,他看着对方,此时一阵风吹向大地,他突然感觉到冷。

“我不会让无关的人因我们家族的命运而死,不管是你,还是阿布德尔,还是波鲁那雷夫。”

 

 

“小时候,我在一场暴风雨后的公园树下捡到了一只雏鸟,因为害怕它被野猫吃掉,于是我选择把它带回家,在回去的路上,它一直颤抖着翅膀乞食,所以我想它一定能活下来,不过是拐了个弯的功夫,它就再也不会动了,承太郎,你说这是为什么?”

 

“因为生命离开的速度太快了,太迅速了。”花京院自问自答地说道。

 

承太郎听完动了动嘴唇,他想说些什么,他甚至想指责花京院过于悲观。可一股莫大的失落在他心中缓缓升起,那种感觉就好像在此刻,他的失去已经开始了,如同眼前的风带走黄沙,悄无声息地失去和掠夺已经开始了。

 

“我的替身白金之星…”

 

“我与法皇结伴这么久,我当然知道自己的特殊,即便如此也没能救下那只雏鸟。”

“承太郎,再怎么强大的替身都不能逆转死亡,但凡生命走到了尽头,就不会再回来。”

 

随着花京院安静地说完最后一句话,空气瞬间凝固下来,花京院自己也突然失去了看承太郎一眼的勇气,因为他后悔了。也许他不该在一个母亲危在旦夕的人面前讲这样的风凉话,更不该在每日经历战斗的同伴面前泼冷水。

于是花京院打算立马道歉,他抬起头准备讲话,就愣在了那里:眼前的空条承太郎,这个自见面起感情就不充沛,表情也少得可怜的同龄人,正呆呆地望着自己、望着同伴们,眼泪分明从眼眶中接连不断地滚出。

 

淤积在心中的鼓包被今夜的风吹开,从夏日横跨到冬季的奇妙经历也好,从小开始的那份难以排解的孤独也好,都在同伴的眼泪下土崩瓦解。

花京院不懂承太郎的眼泪从何而来,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哭,他只知道这里是卡拉奇,距离日本六千公里外的异国他乡,在一个普通的夜晚,他第一次在血亲关系外的人面前落泪,不,在双亲面前流泪,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。

 

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,没有言语的交流,没有肢体上的接触,不知多久后泪才相继止住,喝了些水后的花京院逃进承太郎的睡袋里,结果当然一夜辗转反侧、终究未眠。

 

 

第二天,乔瑟夫最先注意到两人泛红的眼眶,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波鲁那雷夫叫嚷着猜测:“喂喂喂,我说你俩不会是昨天晚上打了一架?呃,还是说想家想妈妈了?”

 

“别多想,只是昨晚刮了一阵风,不巧我和花京院正睁大眼睛看天上的天兔座,沙子全进了眼睛里。”

 

“哇呜!那种感觉肯定不好受吧!”波鲁那雷夫惊呼。

 

“不是哦。”一旁的花京院笑着说,“也许,偶尔流次泪也不错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承太郎没有预想到的事情是,二十天后的机场,三人分别的时刻来临,那时的自己再次流下了眼泪,但那已经是旅程的终点了,他在心里告诉自己,想必之后发生什么事情,他都不会再轻易地掉下眼泪。

 

回去时,坐在他身旁的乔瑟夫说,原来我的外孙也是会哭的,我记得小时候你摔破腿都没哭,这该不会是第一次吧?

 

“不。”承太郎摇了摇头,“这是第二次,第一次是我和花京院一起,因为那天的风把沙子全都吹进了我们的眼睛里。”

 

 

 

END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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